《史记•太史公自序》注释节选

《史记•太史公自序》注释节选

导读：读《史记》，先读《太史公自序》是很有道理的。《太史公自序》不仅是说出了太史公司马迁的身家世与写作过程，写作目的，同时其以高度凝练的笔法，以诗词一样的语言就130篇每篇的内容提纲挈领化。先行读了它就等于大致读了一遍《史记》简介，然后再进行每篇阅读，更能增加阅读效果。如果我们读完了整部《史记》，然后再次阅读《太史公自序》，就又等于回顾了一次整部《史记》。使我们心中更加明了，加大我们融会贯通能力。“无韵之离骚，史家之绝唱”不是说说而已，需要用一生时间来体会。（先发十二本纪）

——整理者：田永全，二〇二一年七月二十三日于彰武

维【语首助词】昔黄帝，法天则地【效法天地之道的准则，即顺应自然而为】，四圣【指除黄帝外，五帝中其余四帝，即颛顼、帝喾、唐尧、虞舜】遵序，各成法度【法令制度】；唐尧逊位【让位，禅让帝位】，虞舜不台【即“不怡”：不无忧思，内心感到不能胜任而优思不乐。“台（音yí）”通“怡”：快乐，高兴】；厥美帝功【意谓那些美好的帝王功德。“厥”：那，那些】，万世载之。作五帝本纪第一。

维禹之功，九州【冀、兖、青、徐、扬、荆、豫、梁、雍九州】攸【犹“是”】同，光唐虞际，德流苗裔【后代】；夏桀【夏朝的最后一位君主】淫骄，乃放鸣条【古地名，又名高侯原，在今山西省运城夏县（古安邑，夏朝的都市）之西】。作夏本纪第二。

维契【商的始祖】作商【建立商】，爰及【至于】成汤【亦作“成商”。商开国之君。契的后代，子姓，名履，又称天乙】；太甲【成汤嫡长孙，成汤素太子太丁之子。成汤死后，太子太丁早卒，立太丁之弟外丙；帝外丙即位三年，崩，立外丙之弟中壬；帝中壬即位四年，崩，伊尹乃立太丁之子太甲，谥号太宗】居桐【此指“帝太甲既立三年，不明，暴虐，不遵汤法，乱德，於是伊尹放之於桐宫……帝太甲居桐宫三年，悔过自责，反善，於是伊尹乃迎帝太甲而授之政”事。“桐”：即“桐宫”，商代桐地的宫室，相传为商汤陵墓所在地 ，伊尹曾放太甲于此 。在今河南商丘虞城县】，德盛阿衡【即“伊尹”：成汤的相。助成汤灭夏，又辅佐四王，特别是殷太宗】；武丁【即殷高宗】得说【即傅说（音yuè），当时傅说是在傅险（在今山西运城市平陆东）之地做筑城的苦役（囚徒）。后为高宗国相】，乃称高宗；帝辛【即纣王】湛湎【即沉湎，沉溺于（酒色）】，诸侯不享【用食物供奉鬼神，引申为朝贡】。作殷本纪第三。

维弃作稷【弃始创农业。弃母姜原，为帝喾元妃，履巨人足迹而生弃，以为不祥，初欲弃之，因名曰弃。弃好耕农，相地之宜，宜穀者稼穑焉，民皆法则之。后被舜封於邰，号曰后稷，别姓姬氏】，德盛西伯【即西伯侯姬昌，后被封为周文王】；武王牧野【指周武王联合诸侯伐纣陈师牧野事】，实抚天下；幽厉【周幽王与周厉王】昏乱，既丧酆镐【文王在酆，武王在镐，此指周都名，地处今陕西西安以西。周幽王之后，周平王东迁至东都洛邑（今河南洛阳）】；陵迟【逐渐衰微】至赧【周赧王】；洛邑不祀【不被祭祀。指周室宗庙断绝香火，喻亡国】。作周本纪第四。

维秦之先【先祖】，伯翳【又作“伯益”：秦始祖】佐禹；穆公思义，悼豪之旅【秦穆公兵败思过，哀悼死于秦晋殽之战中的秦国将士。“豪”：即崤，崤山】；以人为殉【指秦穆公死后，一百七十七人为其殉葬】，诗歌黄鸟【指《诗经·秦风·黄鸟》，诗中描述了秦良臣子車奄息、子車仲行、子車鍼虎三兄弟为秦穆公殉葬事】；昭襄业帝【秦昭襄王嬴则在前255年取周九鼎，奠定了秦的帝业。“业帝”：开创帝业】。作秦本纪第五。

始皇【指秦始皇嬴政】既立，并兼【兼并；吞并】六国【指战国时期秦之外的其它六国，齐、楚、燕、韩、赵、魏】，销锋铸鐻【指秦始皇消灭六国后，“收天下兵，聚之咸阳，销以为锺鐻，金人十二，重各千石，置廷宫中。”事。“锋”：兵器。“鐻（音jù）”：古代悬挂钟的架子两旁的柱子，此也指钟】，维偃【停止，停息】干革【兵器，此指战争】，尊号称帝【即“皇帝”。嬴政为始皇帝，後世以计数，二世三世至于万世，传之无穷】，矜武任力【炫耀武力，专行暴力。“矜（音jīn）”：夸耀】；二世【即秦二世胡亥】受运【承受国运，即当皇帝】，子婴【二世之兄子公子婴】降虏【俘虏】。作始皇本纪第六。

秦失其道，豪桀并扰；项梁业之【创下基业】，子羽【即项羽】接【继承】之；杀庆救赵【秦将章邯围赵，楚怀王遣宋义（为主将）与项羽（为副将）共救赵，后羽杀义，大破秦军于钜鹿。“庆”即“卿”：指卿子冠军宋义】，诸侯立之；诛婴背怀【诛杀子婴，背叛楚怀王（前楚怀王之孙，仍称楚怀王）】，天下非【责怪，反对】之。作项羽本纪第七。

子羽暴虐，汉行功德；愤发蜀汉【指刘邦被项羽分封为汉王，王巴、蜀、汉中，都南郑（今陕西汉中市）。因为刘邦是在汉中出兵进攻关中，夺取中原，从而平定天下的，因此说“愤发蜀汉”】，还【指刘邦从关中入蜀后再出蜀平定关中】定三秦【指项羽三分关中，王秦降将以距塞汉王。章邯为雍王，王咸阳以西，都废丘；司马欣为塞王，王咸阳以东至河，都栎阳；立董翳为翟王，王上郡，都高奴】；诛籍业帝，天下惟宁，改制易俗。作高祖本纪第八。

惠【指汉惠帝刘盈，在位7年，死时年仅24岁】之早霣【通“陨”：坠落，指死亡】，诸吕不台【诸吕得不到人民的喜欢。“台（音yí）”通“怡”：高兴，喜欢】；崇彊禄、产【指吕禄、吕产，皆为吕太后吕雉的侄子】，诸侯谋之；杀隐【指戚姬所生的赵隐王刘如意，被吕太后毒死】幽【幽禁】友【指赵幽王刘友，被吕后囚禁饿死】，大臣洞疑【即“恫疑”：恐惧。“洞”通“恫”】，遂及宗祸。作吕太后本纪第九。

汉既初兴，继嗣不明【指惠帝死后，一时不知谁当继立】，迎王【指迎立代王刘恒】践祚【即位，登基。“祚（音zuò）”通“阼”：古代庙寝堂前两阶，主阶在东，称阼阶，阼阶上为主位】，天下归心；蠲除【（音juān chú）废除，免除。废除肉刑事在文帝前元十三年（前167年）】肉刑【肉刑是直接摧残身体的刑罚。汉以前有黥、劓、刖、宫等。汉文帝废肉刑，以髡钳代黥刑，以笞三百代劓刑。笞五百代趺左趾，弃市代趺右趾】，开通关梁【关口和桥梁。泛指水陆交通必经之处。这些地方往往设防戍守或设卡征税】，广恩博施【普遍施与；多多给予】，厥【代词，他，指汉文帝】称太宗。作孝文本纪第十。

诸侯骄恣，吴首为乱【汉景帝前元三年（前154），吴王刘濞和楚、赵、胶东、胶西、济南、淄川等七国以诛建议削弱诸侯王国封地的晃错为名，发动叛乱】，京师行诛，七国伏辜【伏罪。“辜”：罪】，天下翕然【安定的样子】，大安殷富。作孝景本纪第十一。

汉兴五世【指高、惠、文、景、武五帝】，隆【盛，兴盛】在建元【汉武帝第一个年号（前140——前135年）】，外攘夷狄，内脩法度，封禅，改正朔，易服色。作今上本纪【已佚。今本《史记》之《孝武本纪》系取《封禅书》一部分而扩充之。“今上”：指汉武帝】第十二。